含微维勇维无差/leoji
01
奥塔别克有在假期出去旅游的习惯，这一点Yuri从认识对方之后就一直很清楚，他时不时能看到奥塔别克在sns上晒出世界各地的照片，从绵延覆雪的山峦到羽翼鲜艳的热带鸟群。
他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喜欢旅行。
“在我的家乡，人们习惯赚多少花多少。你在街上常常能看到修盖了一半的房屋，因为大家通常赚到一点钱后就开始修建房屋，修得了多少算多少，钱花光了就搁置，再去赚钱。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的钱都花在了旅行上，这可以算是武者修炼的一种吧。”
Yuri浏览着他手机里旅拍的照片，中规中矩的端正构图，一板一眼地记录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听见对方继续说。
“通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背着包走到哪儿算哪儿，钱花得差不多了就打道回府。”
Yuri笑了，脑子里出现了奥塔别克拿着登山杖，背着巨大的包裹独自旅行的样子。行走到最后大概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的吧。可能下巴会被浓密的胡须遮盖住，他努力想象了一下也想象不出对方胡须缀蛮下巴的样子。不过那双黑色的眼睛一定是亮晶晶的，像山林间的鹰一样眼神锐利，比冬季的明星更加璀璨。
四处奔涉，走走停停，将一路上所见的风景，所经历的人事全部吸收转化，变成精神上的养分。再在下一次在冰上展开双臂时，从张开的指尖从有力的双腿源源不断地爆发出来。
“听上去就像流浪武士一样呢。”Yuri忍不住有些羡慕。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奥塔别克很认真地邀请他，甚至还拿出了一张做满标记的地图，“Yuri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Yuri此前从没有与友人相约旅行的经历，早些年只关心每天的训练，旅游大多时候是被队友半拉半拽地勉强拖去。后来周围总是有闹闹哄哄惹人心烦的Victor和猪排饭，出去旅游更多的是被迫打打闹闹或者被迫观赏打情骂俏。突然收到这样正儿八经的邀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伸手拿着地图的一角，另一头的肩膀和奥塔别克的挨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盯着地图，脑子里一片空白。
和朋友一起出去旅行需要做些什么呢？
过去这段时间外出的日子几乎都是被消停不下来Victor和勇利的包围着，被米拉停不下来的八卦和恋情骚扰着。长期和一群不靠谱的人一起生活，他竟然有些想象不出和奥塔别克一起旅行会是什么样子。他没有办法把这个人移植到他有限的旅游经历里，似乎放在哪个他印象深刻的场景里都有些格格不入。
他想不明白需要做些什么，索性也不再去思考，随着已经忍不住雀跃起来的心情脱口而出：“好啊。”
约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结成，即使成行的时间尚未可知，这个小小的引子也在Yuri心里漾开一泓愉悦的清泉，一想起来就源源不断地从泉口冒出澄澈甘甜的水流。
偶尔在训练场边休息的拉伸的时候，他也会想到这场蓄势待发的旅行，悄悄在扬起的嘴角或摆动个不停的足尖露出些许端倪。米拉大概已经观察他这种被莫名点燃的异常状态好几天了，看着他一副尾巴几乎要翘上天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逗弄他：“噢Yuri，你终于被哪个小姑娘拦住表白了吗？”
“胡说什么啊，老太婆！”
“看你一脸荡漾的样子，我还以为小猫终于长大成人了呢。”米拉捏了捏他的脸。
他别过脸去不愿意理睬这个满脑子都是“浪漫爱情故事”的女人，自顾自高兴地哼着小曲，想到可能马上就能和朋友一起游山玩水，不知不觉地弯了弯嘴角。米拉濯濯的探究目光依然捻在他身上，他回头瞪了她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转回来：“只是奥塔别克约我一起去旅游而已，你别乱猜。”
“奥塔别克·阿尔京吗？天啊，他还喜欢旅游吗？没想到他是这么浪漫的男人，真想和他一起跨越山川河流，一起看朝阳和落雪。想想就很美好！”她脑子里又不知上演起了哪部浪漫爱情故事里的著名片段，拉着裙摆，踮起脚尖，双手捧心状转了一个圈凑到Yuri面前，“他还缺驴友吗？不，他还缺女友吗？”
Yuri被她的说话的一波三折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问题刚传达到大脑中枢，还未稍加思考，下一个问题就接踵而至，让他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上哪一个问题。但嘴比思维快上了一步：“你喜欢奥塔别克吗？”
“嗯——”她歪着头摆出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我对他很感兴趣啊，哈萨克的英雄，你不觉得是很有魅力的可靠男人吗？” 的确很有魅力，Yuri心想，外形出众、待人体贴，还战绩卓越。他在心里暗暗搜寻了一番，几乎在认识的人里面找不到一个能够配得上他的女性。不是女孩子们不够好，只是……我的朋友那么优秀，选对象没有理由不挑剔一些。
“你和之前那个男朋友分手了吗……”Yuri想起前不久米拉给他看过照片的那个男人。
“上次在他家竟然发现了一双高跟鞋，他还解释不清楚来历。只好赏他两巴掌然后甩了他了。”米拉怂了怂肩膀，一副“想起来就生气”的模样，不爽地撇了撇嘴。
“那你就不能消停一段时间吗？”
“这样可不行哦小Yuri，恋爱可是我灵感的来源，能让我随时随地充满灵感和力量，即使是分手后的化悲愤为力量。”米拉眨了眨眼，一副爱情专家传道授业解惑的样子，“你要知道，情感充沛，才能呈现完美的表演呀。没有爱情的滋润，我可就要变成一具空壳了。”
说到此处，她做出一副几欲栽倒的样子，像音乐剧里命运急转直下的主角，被凭空而来的雷声击倒，在悲壮的背景音乐中奋力挣扎。Yuri在心里忍不住为她配音，“噼啪——！”，一道刺眼的闪电从头顶劈下。
Yuri理解不了她这种汲取灵感的方式，也理解不了她是如何游走与各段感情之间的。最开始他还会花一整晚听对方失恋的痛苦，后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是上当受骗了。倾慕、恋爱、分手、痛苦、释怀的感情皆是米拉生活的定番，对方如鱼得水的在各个状态中生存着，似乎甘之如饴，压根不需要他人的安慰和同情。
他也不得不承认，就在这样的状态中，赛场上的米拉也越挫越勇，大有浴火而生、遇神杀神的气势。
他在冰场外的栏杆外压着腿，心想着要让米拉这个恋爱狂魔离奥塔别克远一点。
02
自从Victor复出，胜生勇利搬到圣彼得堡来之后，Yuri一直生活在这对情侣的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他们的恋情已经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广泛的关注，但他们似乎还渴求一个近距离的受害者。总是在任何场合散发出一种黏黏糊糊的气氛，甚至有时连半夜也不愿意放过他。
猪排饭曾在半夜打来电话，本来就软乎乎的语气因为委屈和泄气显得越发无力：“Yurio，今天我和Victor吵架了，他跑到宿舍去住了，你能帮我去看看他睡觉有没有盖好被子吗？”
“自己去！吵架了就自己去解决！别妄想我会帮你们！”Yuri忍无可忍地发出老虎的咆哮。
第二天早上，他伺候了猫大王进早餐之后出门晨跑，路过Victor门口的时候，盯着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敲响了门。
“啧，为了我的睡眠质量，我还是看看……”他把捏住手上的毛巾的一头，抛起另外一头搭在肩上，敲响了Victor房间的门，“喂！老爷爷快起床了！”
好半天门后才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睡眼朦胧的猪排饭探出一个脑袋，慢悠悠地戴上眼镜。
“早上好Yurio,睡得好吗？”
“……”
Yuri看着胜生勇利憨笑着的模样，脑子里闹哄哄地上演着自己曾经和马卡钦一起遭遇的种种悲惨经历。当然，显然马卡钦并没有感到悲惨，总是一脸兴致勃勃地吐着小红舌头，尾巴在身后摇摆出道道残影。用湿漉漉地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一会儿，再好不识趣地撒腿跑到Victor和胜生勇利身边，用鼻尖拱弄着两人的裤脚。
就放手让那两人相亲相爱地一起去闪瞎其他人吧，老子再也不想奉陪！
Yuri心中一直以来汩汩作响的火山岩浆，终于在那一刻蓄足能量，冲出火山口，以摧枯拉朽之势湮灭山脚下刚刚冒头的名为“担心”的小花。他几乎原地蹿起来，恼羞成怒地甩头就走，头也不回地恨恨道：“别想让我再次摔进同一个坑里了！”
他发誓再也不要掺和这对笨蛋夫夫的私事儿，严格按照雅科夫的嘱咐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被他们的闪光弹波及，身心俱伤。他感觉长期和他们相处下来，自己的智商直线下降，几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十分不利于青少年的成长。
所以当集训结束，那对“品质保证闪瞎单身狗，不瞎一周不上冰”的夫夫邀请Yuri和他们一起去长谷津度假时，他拖着箱子和驾车前来的奥塔别克击掌，潇洒地上了对方的车。他还特意摇下车窗，半摘墨镜，露出一双得意洋洋的眼睛，像刚刚偷吃了鱼而倍感餍足的猫咪，笑道：“不好意思，我有约了。代我向优子小姐和小姑娘们问好。”
约定已久的旅行，因为各自紧张的时间表几经调整，待到终于成行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Yuri内心的期待也从膨胀满溢到泄气漏风，呲呲啦啦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冷寂。意外地在意大利集训之后能凑到一段不长的时间，接到奥塔别克的电话的时候，Yuri内心已经蒙尘的喜悦重新沸腾冒泡。他情不自禁地拉着雅科夫在冰上转了一个圈，愤怒教练的破口大骂喷了他一脸口水，他也毫不在意。直到莉莉娅呵斥：“雅科夫！Yuri！你们打打闹闹成什么样子！”等两人停下来并排站在莉莉娅面前时，雅科夫还未张嘴分辨什么，莉莉娅下巴一扬下达了指示：“Yuri Plisetsky下午加训，雅科夫监督，两人都不许吃晚饭。”
现在他终于坐在车里，把音乐开得震天响，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地赞扬了好友的音乐品味。
“yoooo～终于可以尽情地出门high了！”
奥塔别克从座椅下方抽出一个U型枕递给他，打开了车里的暖气，又把音乐声调低了一些，让音乐声轻轻地浮动在车里。“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先找地方吃晚饭。”
Yuri舒舒服服地把脖子靠在奥塔别克给他准备的U型枕上，微微后弯着脖颈仰着脑袋，下巴到脖颈拉出一条起伏有致的利落曲线。
“这车不错啊！哪儿来的？坐垫很软，暖气效果也很好。不像俄罗斯街上那些车，都破破烂烂的，窗户玻璃都没了，车门也松了还在开。”
奥塔别克伸手帮他系好安全带：“前几天去租的。出门玩有车比较方便，也比较舒服。”
他把手伸到暖风口烘得暖暖的，舒服地伸展了一下手臂，小小地撑了个懒腰。“你不知道，我爷爷那辆老爷车，去年冬天一开暖气就熄火。我说给他换一辆，他还不乐意，说还没到退休的时候。修了好久才帮他修好。”
“你爷爷一定很开心。”夕阳在奥塔别克脸廓勾勒出一个金色的毛茸茸的边，将他嘴角些微的笑意补全成温暖的笑容。
“那是。”Yuri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坐起来，一只腿膝盖跪在椅子上，把车内打量了一圈，又皱起了眉。“不过我还是要劝他换一辆的。”他回头看着奥塔别克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不太放心。”
“嗯，下次陪你去选。”
他点了点头，又心满意足地窝回座椅里。奥塔别克发动了车子，驶出临时宿舍的院子。
Yuri打开sns，最新的一条是季光虹晒了两张登机牌，背景是机场大厅的落地玻璃，阳光暖暖地透过玻璃铺在地上。照片中的个人信息被细心地打了马赛克，配文写着“好吃的煎饼果子，我又回来啦！出发>w<！@LeoDeLaIclesia”。
Yuri随手点了赞，往下滑了滑，Chris端着酒杯眨眼的照片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他正准备忽略这位继续往下滑，猛然发现按在屏幕上的拇指的位置，露出了另一只高脚酒杯的杯沿。他犹豫了一下，郑重其事地给张写满心机的照片点了个赞。
再往下是JJ夫妇，他径直翻了过去。
然后是戴着墨镜的米拉，墨镜上的反光里有一个人的影子，他眯着眼仔细看也看不清米拉对面人的脸，但似乎是俄锦赛决赛当天在观众席上坐在米拉旁边的人。但他一直没搞明白，这人是和米拉一同来的，还是恰巧座位相邻才在三言两语中渐渐熟悉起来的人。毕竟他没有米拉那种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话题和陌生人展开有趣交谈的能力，无从分辨这两种关系之间的区别。
他关上手机锁屏，偏过头看着开车的人。
“怎么了？”奥塔别克用余光瞥见他的目光。
Yuri摇了摇头：“在想一会儿吃什么。”他收回目光，重新滑开了屏幕。
“饿了？”奥塔别克转头笑了笑，戴着皮手套的手往后一扬，“后座有水和三明治，先垫着点。”
“嗯。”Yuri突然发现他脸侧有一个小小的酒窝。他举起手机：“我们来张合影啊，羡慕死他们。”
不等奥塔别克说话，他就举起手机对着两人照了一张。奥塔别克脸没转过来，但正好斜着眼看向镜头。Yuri露出了一贯的张扬的笑容，窗外后退的灯光倒映在他眼中，点亮了碧莹莹的宝石。
“照得一般，奥塔别克你也笑一笑啊。”Yuri撇了撇嘴，“再来一张吧。”
他微微扬起头对着镜头，奥塔别克只能看到他后脑金色的发丝，因为刚才靠在椅背上，蹭得有些凌乱。
他伸出一只手帮他理了理脑后的头发，被镜头捕捉到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Yuri看了看，勉强满意了，回敬地拍了拍奥塔别克的头，把对方往后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拍得直往下塌。
TBC
本来只想写一个片段的，结果写着写着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了，反复改大纲改了几次，有很多还没琢磨好的地方，索性先慢慢写掉想写的地方。
还是不会写小甜饼QAQ干涩得自己都不想吃…